31 初次抉择
流光这边也没闲着。
她火急火燎地去找老胡求了夜幽藤的画像，就着连翘取来的净水，开始潜心种植夜幽藤。红线在净水中生根发芽，长出枝叶，一点点长成她希冀的样子，却每每到了开花之时便幻灭如初，踏碎她所有的希望。
这样的情况已经周而复始了数十次了。
连翘给她取了一盆新的净水过来，又贴心地给她擦了擦脸颊，老胡有些撑不住，伏在一旁的桌案上昏昏欲睡。
时间慢慢过去，眼见晨光一点点透过窗棱洒了进来，流光依然没有种出夜幽藤。
即使她不眠不休，润玉的时间，也只剩下一天不到了。
流光抱着那钵净水，绝望又颓然地摇醒老胡，“老胡，我种不出夜幽藤……”
“我明明…我明明用了所有的意念去种夜幽藤，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会这样……”
她记得剧里锦觅是拿着夜幽藤救醒的凤凰，可为什么明明她也用尽了全力，夜幽藤就是种不出来？因为中瘟针的人成了小鱼仙倌，系统对她的惩罚吗？
她问老胡为什么，老胡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，可锦觅红着眼圈眼泪断线一样往外流，哭得他心就像针扎一样疼。
他一咬牙一跺脚，道：“不就是夜幽藤么，我去找长芳主，我就是求，也帮你把它求来！”
而后，长芳主跟着老胡亲自来了。
她看着锦觅怀中那一钵净水，沉沉叹了口气。
“即便你再试千万次，也不可能种出夜幽藤的。”
“你知这夜幽藤生于净水之中，那你可知，这夜幽藤百年发芽，千年成形，万年才长成一株？”
“以你那点浅薄的修为，怎么可能速成一株夜幽藤？便是让你种出来了，也是空有其形，很快就会枯萎。”
“空有其形……”
“是。”
“很快枯萎……”
“是。”
“那小鱼仙倌怎么办？他还在结界外等着我呢……”
流光喃喃自语。
“锦觅！”
兴许是之前被锦觅的突然晕倒吓坏了，长芳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和一些，“瘟针虽是天下至毒，但也不至于要人性命，最坏的结果，不过是散尽灵力而已。夜神天生应龙之身，底子比一般人强上许多，勤加修炼也能弥补回来。他是天界之人，与我花界有何干系，你能为他做到这份上，也算是仁至义尽了。”
“仁至义尽……”
好一个仁至义尽。
流光真的很想问问长芳主，锦觅之于花界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呢，一出生便被亲娘剥夺了爱人的权利，自小又被拘于水镜与世隔绝，经年累月养成了这么个不谙世事不明事理的傻缺性子，如果要细算原剧火龙果之间的恩怨情仇，花界绝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。
可长芳主的偏执，绝不是她三言两语能改变的。
她向着长芳主郑重跪下，深深一叩首，“长芳主——”
“锦觅求您，至少…让我向小鱼仙倌道个别……”
“……好。”
晨光熹微，空气中弥散着初晨的凉意，长芳主依约撤去了结界，结界外旭凤等人见到锦觅与长芳主等人同行而来，一时间惊疑不定。
流光看了长芳主一眼，慢慢向旭凤等人走了过去。
鎏英迎上前左右打量：“锦觅，你可是拿到夜幽藤了？”
“没……”
“那…那夜神大殿可怎么办，今天，已经是第三天了啊——”
流光没有说话。
视线越过鎏英，落在旭凤的身侧。
润玉静静躺在那里，往日清俊的容颜此时苍白得看不出一丝血色，头发依旧整齐地绾成了发髻，几缕青丝垂落下来，随风拂动，带出几分生气。
“锦觅……”
不会死。
只是灵力尽失而已。
长芳主的话一下一下敲打在她心上，旭凤唤她，她也没有听清。
她走过去，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道，“小鱼仙倌，我会护着你的。”
天道不仁，她不遵便是；
种不出夜幽藤，她不要也罢。
流光伸出手，十指交缠着，将那苍凉的指腹骨节握入掌心，一点一滴，一丝一缕，将周身灵力渡与润玉，淡蓝色的光华流转，那光华似带了温度，一点点将冰凉指间温热，偶尔泛起些不易觉察的绿色幽光，又很快被融合，顺着交握的指尖沁入肌里。
没吃过猪肉，也看过猪跑。
她看过那么多穿书文系统文，主角要救人，从来不会只有一个办法。
既然别无选择，那么她就来赌一次，赌上自己，赌上锦觅的主角光环；既然要选，那么从此以后，她的人生，就和润玉的命运捆绑在一起了。
君生，我生。
君在，我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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