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7 本葡萄被撩了？
第二天上午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，流光才刚睡醒。
磨蹭了一番梳洗事毕，待推门而出，润玉已经沏好了第二壶香茗，等着她一同品鉴了。
“锦觅仙子昨日睡得可好？”
“嗯，很好。”
流光记得锦觅是个千杯不醉的酒中好手，结果自己不过喝了两埕便醉倒了，看来这桂花酿后劲委实大了些。
她看了看润玉，道：“不知昨晚的桂花酿是不是让小鱼仙倌上了头啊？”
“锦觅仙子佳酿醇而不烈，正是上品，只可惜润玉素来酒量低浅，倒叫锦觅仙子笑话了。”润玉托着茶壶将对面一只空盏斟上八分，道:“锦觅仙子来的正是时候，润玉正好把你我上次未尽残局摆好，不如趁此间晨光正好将其一了?”
“也好也好。”流光不客气地端了他倒好的茶水小啜一口，而后执了颗白子坐下来，“对了小鱼仙倌，凤凰去哪儿了？”
“母神寿辰在即，润玉寅时下职时看见旭凤匆匆离开，估计是回天界拜谒母神去了。”
寅时？流光掰着指头算了算，寅时好像是凌晨四点？到现在统共不过两个时辰。
于是关切道：“小鱼仙倌你寅时才下值，肯定没休息好吧，要不要再睡会？”
润玉恍了片刻神，他以为锦觅应该会问旭凤或者母神的寿宴，结果她的重点是他要不要补眠？
想到上次似乎也是如此，润玉微微一笑，“无妨。此处鸟鸣花香，晨光甚好，不若与锦觅仙子对弈共赏。”
无妨个鬼，神仙即使不吃饭也是要睡觉的！
而且小鱼仙倌你是有老婆的人诶，难道成亲以后带着老婆一块熬夜嘛，我看你这万年孤独的命理也不是什么命中注定，多半是熬夜熬出来的。
流光摇头，“若非你要去天后娘娘的寿宴，我定赶你现在就去补觉。”
润玉无奈笑笑，自己哪有这么娇弱，可与锦觅相处久了，心中有一处却愈发的柔软，鼓动他像个撒娇的孩子，卸去所有的伪装。
他心头一暖，言道：“润玉多年来皆是如此，实在困了，小憩会便好。”
“这天后娘娘也真是的，哪有让自己孩子天天熬夜的道理？”
润玉一怔，手中黑子吧嗒一声下在棋盘一角甚是古怪处。
“其实，润玉并非天后嫡出。”
流光心中早已知晓润玉身世，只此时不得不作出一副惊讶的模样，“恕小仙多嘴，不知小鱼仙倌是哪位天妃所生啊？”
润玉眼中淡起云雾，“润玉生母并未封妃，听说只是一个得道精灵，再平凡不过。” 蓦地，他凄然一笑，“即便是再平凡不过，也一如这凡尘之中碌碌众生，难逃一死。”
如果可以，流光宁愿润玉一直这样相信着，而不是被卷入日后的那些是是非非。
簌离也好，锦觅也罢，明明不愿染是与非，怎料事事皆与愿违。
“润玉并无儿时记忆，也不知道生母到底是谁，只知道生母去世之后，我便由天后娘娘收养，本来早些年间，我还能与母神和睦相处，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，天后却越来越担心我会与旭凤争储夺嫡，所以我与天后便日渐疏远。”
流光听他缓缓诉说，虽然她不待见天后荼姚，但在荼姚将润玉带回天界这件事上，她一直是感激荼姚的。
感激她将润玉带离苦海，让她得以遇见世界上最好的小鱼仙倌。
“不知锦觅仙子的父母是何方仙圣？”
“听老胡说，我是被长芳主点化的葡萄藤。”
她心中一动，扬手化了段葡萄藤递给润玉，“这葡萄藤有安息凝神的功效，小鱼仙倌若不嫌弃，便送给你一截吧？”
“荣幸之至。”润玉含笑接过，将那葡萄藤在指尖打了个转，化作簪子别在了发间，古朴风雅很是别致。
“不如这样吧，我请小鱼仙倌去吃早点怎么样？我昨天赢的都是黄白之物，听说在人间很有用的，吃穿用度都可以用得上，还可以买官爵……”
她有心逗弄润玉，于是道：“据说还可以买孩子跟老婆，只是小鱼仙倌订了亲，不然可以送个老婆给你——”
润玉正端着香榧木棋笥收纳棋子，闻言，手上一歪，已归整好的棋子生生倒出一大半。
“多谢锦觅仙子好意，这早点甚好，只是……”他话语一顿，“老婆就算了。”
流光乐呵呵地看他，心道我真的可以送个老婆给你。
用罢早膳，两人绕着市集转了一圈，眼见着渐近晌午，润玉将流光送回别院，准备赶赴寿宴。他踯躅数步，旋身又折返了回来，看得流光一脸莫名。
“小鱼仙倌可是忘了什么？”
“嗯，”润玉紧了紧衣袖，神情很是郑重，“润玉忘了问锦觅仙子一事。”
“啊？”流光更奇怪了，什么事这么急，赴宴回来也可以问啊。
“小鱼仙倌你要问什么？锦觅一定知无不言，言无不尽。”
她说得恳切，润玉却更加不好意思了，他看着她犹疑了半天，方低下头开口道：“锦觅仙子送给在下的昙花快要开了……”
他虽低着头，耳尖却十分可疑的红了，“待这昙花绽放之时，润玉…有话想和你说。”
清风朗月般的少年，此刻却似染了烟霞，别有一番风致。
销魂蚀骨。
引人入胜。
流光觉得自己可能酒还没醒。
眼前人明明什么都没说，却偏偏好像字字都刻在了她心上，无法忽视，无法拒绝，无法……淡定。
她愣愣回问：“说…说什么？”
润玉摸了摸她额头，笑道：“等我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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