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霜隐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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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3 各付心事

省经阁内。

“儿臣拜见父帝。”

“我儿辛苦了。润玉、旭凤,生受你们了,快起来吧。”

“谢父帝。”

旭凤道:“父帝,穷奇作恶多端,为免日后继续危害六界,儿臣恳请父帝亲自为穷奇执灰飞烟灭之刑。”

“儿臣附议。”

“这穷奇罪大恶极,本当立时击毙其元神,只因这孽畜乃是上古天地之间阴阳元气化生而出,他的生死命数早已不在五行之中。此次你二人功德圆满,此事不必再费心了。”

“本座自有处置。”

“谨遵法旨。”

太微关切地看向润玉,“润玉,听岐黄仙倌前来密报,说你中了瘟针之毒?”

润玉淡然道:“儿臣一时不察,让穷奇有了可乘时机,多承旭凤和卞城公主不远万里带儿臣到花界求取夜幽藤,现已无碍了,父帝切莫挂念。”

“这夜幽藤乃是花界的圣物,她们肯拱手让出,这足见几位芳主深明大义。”

“禀父帝,这求取夜幽藤,颇费了一番周折,实乃一言难尽,全仰赖花界一名名叫锦觅的仙子施以援手,救了润玉一命。此次封印穷奇,也有赖锦觅之功。”

“那这位仙子现在何处,要好生的嘉奖一番。”

“她因触犯了花界的界规,此刻正被长芳主幽禁于水镜之中。”

 太微皱了皱眉头,“此乃花界的内务,为父不便插手。也罢,待过些时日长芳主消气以后,再把这位锦觅仙子请到我们天界,到时再好好地论功行赏。”

“儿臣代锦觅叩谢天恩。”

复又看向旭凤,“旭凤此次封印穷奇,厥功甚伟——”

旭凤连忙上前,“父帝容禀,此次封印穷奇,系夜神,锦觅,卞城公主合力乃成,魔界之行,大殿下一路奔劳,险有性命之忧,旭凤受之不安。”

润玉道:“儿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。”

“好,你二人不要再推辞了。看到你们兄弟同心,我甚是欣慰啊。赐你们万年火人参,千年天山雪莲,好生将养,三日后在九霄云殿论功行赏。”

“谢父帝。”

两人视线,竟不约而同地落在悬于墙壁的一副画上。

画上之人,正是先花神,梓芬。

栖梧宫门前,穗禾已恭候多时,一见旭凤,便似开屏的孔雀般迎了上来。

“殿下,自从你去了魔界,穗禾便十分惦念,日日来栖梧宫打听你的消息。知道你今日归来,穗禾一早便过来了,没想到你们先去了省经阁,这个时辰才回来。”

旭凤避开穗禾热情的凝视,语气不咸不淡,“捉拿穷奇事关重大,定要先去向父帝复命。”

穗禾悻悻道,“那是自然,恭喜殿下又立一奇功。”

两人一时无话,恰巧丹朱路过,一见旭凤,立时围了过来。

“老夫刚才路过这儿,听闻这边如此热闹,正纳闷是怎么了,原来是我凤娃回来了。”

旭凤作揖,“见过叔父。”

“乖。”

众人纷纷施礼。

润玉亦是一揖。

“叔父。”

丹朱朝他额头轻轻一拍,“你不乖,成天独来独往,昼伏夜出,也不来看看老夫。”

“叔父见谅,润玉职责所在,不敢怠慢。日后定当常去姻缘府探视叔父。”

“这就乖了嘛。”摸头

复又看向穗禾,“你…就算了。”

丹朱适才注意到鎏英。

“小锦觅,你去了一趟魔界,怎么又变了一个模样了?”

“叔父,这不是锦觅,这是卞城王的公主。”

“哪个卞城王?哦,就是那条长茄子!”

“这魔界诸王里啊,就属他耳根子最软、最心慈面善了,倒也还像个样。”

“当年他那根红线,还是我给他牵的呢。”

旭凤解释道,“鎏英,叔父素日里爱开玩笑,你别放在心上。”

“无妨,既是凤兄的叔父,鎏英自然视同自家叔父。”

穗禾默不出声,心中却鄙夷至极,“凤兄?呵,神魔都成一家了,倒是闻所未闻的天下奇闻。”

“没错,就是那条长茄子,我便是他的女儿。多谢月下仙人,给我父王牵了这段这么好的姻缘,这才有了我。”

“没想到这长茄子藤上,倒结出一枝快人快语的小辣椒,老夫很是喜欢。好好好,好的很哪。”

“凤娃每次回来都带回一个女娃娃,一个个的都还这么标致又机灵,叔父我呀,再也不用担心你的姻缘了。”视线逡巡一番,又问道,“小锦觅呢,她没随你们一道回来吗?”

旭凤答,“她回花界了。”

“你就这么放她走了?她走了,那谁陪老夫聊天看戏逗闷子,不行不行不行,凤娃,你赶紧把她给我接回来,老夫还要给你们牵红线呢——”

“叔父平日里劳苦功高,不如先歇一阵,方不负张弛之道。”

“我一个给人拉纤保媒的,要什么张弛之道啊!”

“润玉——”

“润玉已有婚约在身,就不劳叔父费心了。”

“你这糊涂孩子,老夫自然知道你有婚约,都怪天帝当年乱点鸳鸯谱,那水神长女如今在哪儿投生都还不知道,改日啊,老夫约缘机仙子下棋,帮你打听打听。那姑奶奶要是实在出不来,老夫再给你牵几条红线,免得你一个人在那璇玑宫长夜漫漫,孤枕衾寒。”

丹朱说完,周遭默了片刻,气氛一时有些尴尬,润玉摸了摸腕间红线,淡然一笑。

“润玉尚有事务在身,先行告辞。”

他心中有太多疑惑,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。

旭凤安顿好栖梧宫宫内事务,第一件事便是去找母神荼姚。

“儿臣在省经阁看见一副画,画上画的,可是先花神?”

荼姚显然对这段往事耿耿于怀,不愿回顾,“那段龌龊的旧事,不提也罢。”

“母神,先花神已仙逝四千多年,母神还放不下吗?”

“你有所不知,当年那个妖女梓芬仗着有几分姿色,迷惑你的父帝。”

“这么说来,父帝和先花神真的有一段情……”

“若真的是露水情缘也罢,可是当年你父帝竟然为了她,想要废黜我天后之位。幸好母神及时出手自救,要不然我们母子俩今时今日都不知身在何处。”荼姚说起此事依旧咬牙切齿怨忿丛生。

“苍天有眼,那个妖女已经殒命。为什么你突然间问起这件事来了?”

“没什么,就是听到些花界的积怨传闻,好奇问问。”

璇玑宫清冷如常,润玉挑了个最为精致的白玉瓷盆,将锦觅给他的昙花种子种下,放在伏案上月光最好的位置。

旷露见他对着花盆发了好一会怔,奇怪道:“殿下急着从栖梧宫回来,就是为了种花?”

润玉不答反问,“旷露,你说怎样可以让它长得快一些?”

植物大抵离不开施肥浇水,旷露老实答曰:“养分充足,自然就长得快了。”

抬头就见润玉把整瓶星辉凝露都倒了下去,旷露立时心疼得直跺脚。

那可是整整收集了一个月的露水才做好的星辉凝露啊,就被润玉毫不客气的全倒给了一盆花?她几乎要怀疑夜神的瘟针之毒不仅尚未好清,可能还残留了一部分在头部。

否则以她对润玉原剧的印象,夜神怎么会做出如此幼稚的行为?

眼看着润玉似乎打算以灵力喂养,旷露连忙阻止,“殿下的瘟针之毒是全解了,无甚大碍,但这元气大伤,还需静养。”复又加上一句,“旷露听闻,这种花植树最忌拔苗助长。”

润玉方才止了动作。

他面色如常,旷露却从他凝着的眉宇里读出了伤怀。

“旷露,你可知这昙花也有一段凄美的传说?”

旷露愣了愣,思索片刻方道,“不知是怎样的传说?”

“传说万年前,昙花爱上了为它日日浇水除草的韦天上神,日日开花,季季灿烂。可是,它并不知道,它所爱慕的上神潜心修道,早已断绝了七情六欲,昙花等了上神几千年,也等不来上神一次回眸,而每年仲夏之夜,上神都会下山采集凝露煎茶,昙花就会选在这个时候,耗尽它一整年的精气,绽放它最美丽的一瞬。”

润玉悠悠一叹,”只是昙花并不知道,并非上神无情,而是上神早已证得浑元,身归天地,无法有情。”

“那昙花也太可怜了……”

“可怜吗?”,润玉垂目看着昙花,“ 我却觉得这样也好,至少可以常伴左右,朝夕相见。”

旷露不以为然,“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,又岂是轻易能够克制或者满足的?我若是那昙花,必不会甘心如此,定要叫上神痴情于我。”

“上神若是动情,起了凡心,便是行差踏错,万劫不复。”

“若是能两情相悦,万劫不复又如何?总好过一厢情愿,郁郁不得。”

润玉断然没想到旷露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。

他重新打量这个新晋的小天兵,容貌清隽,眼神却带了些不可一世的张扬。

像极了穗禾的倨傲,却又多出几分疏狂。

“殿下?”旷露忐忑近前,“可是旷露说错了?”

她神情真挚,并不觉有错。

“旷露以为,若是相爱,即便是一天、一刻,哪怕只是一瞬,那也是一世,也会成为永恒。”

润玉沉默不语,似陷入深思,旷露嘴角微扬,躬身告退。

她这番话,是故意说给润玉听的。

锦觅对夜神的关心非同寻常,若她没有看错,怕是早已超出了原剧,聪慧如润玉,不可能没有察觉。

他一生谨言慎行,思虑周全,唯独遇上锦觅之事,泥足深陷,当局者迷。

而她要的,正是这个变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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